长长的麻花辫 六:木工学徒

六:木工学徒

大年初一拜年的路上,碰巧遇上了敏子他们也在拜年。我把她拉到一边,寒暄了几句后说:“姐姐,年后我可能要去学木匠了,预制厂的活不仅累,还弄上个咳嗽了,哎......。外面讨生活太辛苦,你呀还得要好好读书,争取考上个大学,脱离了农村才不会这么辛苦啊。”“舅,几天没见,你咋变了啊,像个大人一样教育起我来了?嗯,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,你看我弟,他以后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,我父母后面还不得指望着我吗?”敏子调皮的说。望着她远去的身影,几天不见,她好像也变了。变的更加乖巧、更加懂事了。

过了正月十五,父亲便带我去了堂叔那,并交待堂叔要严厉对我,做错了事或者不听话,可以随便打,不必心软。堂叔是这边十里八乡有名的木匠,主要给人家做房梁、做门窗、打家具等等。

从今起我就正式成为一名木工学徒。和我一起学徒的还有四个师哥,他们的年龄都比我大,来的时间比我早四个月到一年不等,当然也都和我一样早早的辍了学,来这里做学徒。在这里学徒,是只干活没有工钱的。

堂叔把我带到一堆原木料旁边,丢给了我一把锯子,然后说:这些木料上都已经弹好了墨线,你就先从下料开始学起吧,说完就径自干活去了。我还纳闷,头一次干这个活,怎么也要教教我怎么用锯子啊?

在我不知所措时,一个师哥走了过来,招呼我一起把其中一根木料抬到了架子上,手指了指原木上的一圈墨线对我说:“看到这一圈黑线了吗?就从这里下锯,锯慢点不要紧,就是不要锯歪了,长度都算好了的,歪多可就废了,木料要是锯废了,没准师傅真的会抽你。”然后他就演示了一下怎么拉这个锯子。

师哥干他的活去了,我便开始动手锯木头。沿着线,我便轻轻的来回拉锯,刚下锯的时候感觉锯起来挺轻松的,锯深了以后发现开始卡锯,再后来锯着锯着就偏离了墨线,只能转个方向继续锯。一天下来,木头没锯下几块,右手和整个右臂都肿胀起来,而左脚也因为一直踩着木头长久不活动而麻木了。

还好有之前预制厂的锻炼,第二天起床只有右肩酸酸的,有点抬不起来。其他一切正常。

从此,天天都有锯不完的木头。梧桐木最好锯,杨树木次之,榆木、柞木最难锯。时间一长,木头也认识了不少,不仅拉锯熟练了,还偷偷的学了堂叔是怎样磨锯的。

慢慢的,推刨,凿孔,卯榫,抛光都学会了一些。经常拉锯、推刨,身上的肌肉也慢慢的练了出来,胸肌和肱二头肌尤为明显。

一群年轻人在一起干活有说有笑。后来开始流行起郑智化的歌,几个师兄弟都怂恿堂叔买个录音机吧,一边听歌一边干活会更有劲的。一天下午,堂叔真的提了台双卡的录音机回来,他们四个高兴坏了,反复听着《水手》、《星星点灯》,而我则独喜欢郑智化的那首《麻花辫子》。据说那一年郑智化喜欢上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,那女孩和敏子一样,都有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子。

初听不知曲中意,再听已是曲中人。这首歌和高晓松的《同桌的你》也成了我以后去KTV每次必唱的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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