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生意就是一切”:悼念韦尔奇致敬纯粹
3月2日,通用电气前董事长兼首席执行杰克・韦尔奇在纽约去世,享年84岁。
1981年4月,时年45岁的韦尔奇接替雷金纳德・琼斯成为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,并开创了一套与上世纪70年代其他大规模企业大相径庭的管理模式。在上任的第一年,韦尔奇便告诉证券分析师,通用电气的业务必须是他们坐在行业中“全球最精简、成本最低的优质产品和服务生产商”。
如果做不到,韦尔奇就只有一道简单粗暴的命令:“要么修理、要么出售、要么关闭”。
在他执掌通用电气的20年间,通用电气市值从120亿美元增长到4100亿美元,利润由15亿美元上升至127亿美元,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好的企业之一。《财富》杂志称其为“20世纪最佳经理人”,批评者则因为他的大规模裁员赋予他“中子弹杰克”的称号。
虽然在韦尔奇退休后,他所推崇的许多管理理念在美国逐渐失宠。“但他无疑是当时最合适的人选,”曾任《商业周刊》编辑、韦尔奇回忆录的合著者伯恩表示,“他绝对热爱生意――竞争、胜利和它的戏剧性。对他来说,生意就是一切。”
善于“面对现实”
上个世界80年代初,当美国逐渐走出滞涨梦魇时,韦尔奇正从前任手中接过了权杖。
“通用电气公司是美国的象征。”韦尔奇说,“但当时,公司内外没有人察觉到危机。”在他成为通用掌门人的几个月后,里根就任美国总统。那是一个时代的拐点,正如后来在科技革命中登上世界舞台中心的乔布斯一般,随着里根政府大规模减税和亲商等政策的到来,通用在韦尔奇的带领下正式步入了增长快车道。
“面对现实”是韦尔奇最喜欢的管理格言之一,而“官僚主义必须被嘲笑和清除”。
他认为全球竞争是必须立即面对的现实。面对亚洲制造业崛起的威胁,他果断令通用摆脱这个领域纠缠,转投其他业务;与此同时,他也一力推动通用的瘦身,使通用电气成为一个更精简的组织,能够更快地行动和做出决策。
为了实现这一目标,韦尔奇在员工之间建立了一种内部竞争机制,他将经理们分为三组,表现最好的员工得到奖金和股票期权,而表现最差的则被解雇,旨在培养杰出的经理。“严格的差异化造就了真正的明星,明星造就了伟大的企业。”他在自传中写道。
杀伐果断似乎是领导者身上不可或缺的气质。
严苛的裁员计划令通用员工从1980年底的41.1万缩减至1985年底的29.9万人,韦尔奇还将通用原本数百个事业部门缩减为不到20个。“中子弹杰克”这个绰号随之而来――韦尔奇曾表示,尽管自己很讨厌这个称呼,但他始终坚信,裁员之举是必要的。
在企业瘦身的同时,韦尔奇又痴迷于金融业务的扩张,“华尔街比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有更多的平庸之辈在赚更多的钱。”在他任内,这项最初不起眼的业务逐渐成长为通用重要的利润增长引擎,在他卸任前夕,金融部门为通用创造了52亿美元的利润,占公司总利润的40%以上,拥有3700亿美元的资产,覆盖英国和日本的保险、私人股本、房屋抵押贷款、再保险和信用卡。
当然这也为后来通用在金融危机的败局埋下了伏笔。
随着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,很多金融公司都应声倒闭,GE也受到重创,变卖大量资产,并险些使GE其余部分业务也随之破产,GE股价一度跌至5美元。
2018年,道琼斯指数上涨了近25%,但GE的股价却累计下跌了约58%,经营显然早已陷入了泥潭。同年6月,通用电气110年来首次从道・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中退市。
对奥巴马“恶语相加”
2001年,韦尔奇退休,与比尔・盖茨的闲云野鹤不同,退休后的他仍旧享受着聚光灯的耀眼。
“一个人的收益曲线在你退休这一天达到顶点,离开CEO的职位越久,就越需要具有挑衅性,这样才能获得关注。”领导力咨询专家、迈尔斯集团创始人史蒂夫・迈尔斯说。
退休后的韦尔奇拿到了4亿多美元的报酬,并沉迷于各地走穴和发表评论。“他打高尔夫,”韦尔奇在通用电气的副手之一拉里・博西迪说:“但让他保持存在感及活力的,是他参与各种不同的活动。”
据彭博社报道,退休的韦尔奇常身着西装出席于各种活动之中,并且出场费不菲:一张799美元的“白金票”就可以使与会者参加与韦尔奇见面的“专属鸡尾酒会”,而他做一次问答活动至少收费15万美元。
此外,韦尔奇还与第三任妻子苏西共同打造了自己的品牌,包括与哈珀柯林斯签约,撰写一本管理指南《赢》;开设系列商业专栏,先是为《商业周刊》供稿,然后是路透社,后者又将他的专栏出售给《财富》杂志转载。
韦尔奇夫妇还曾投资200万美元与合伙人创建了杰克・韦尔奇管理学院,设在钱斯勒大学校内,后来又转至弗吉尼亚州荷顿市的斯特雷耶大学,后者同意向钱斯勒大学支付700万美元来收购杰克・韦尔奇管理学院,其中40%资金由韦尔奇提供。
凭借着自己的影响力,从美国政治到波士顿红袜棒球队,这位传奇企业家几乎对所有的话题都愿意发表观点。例如他曾指责美国总统巴拉克・奥巴马的经济团队在2012年总统大选前一个月篡改就业数据,美国劳工部当时报告称,9月失业率自大衰退以来首次下降至8%以下。
“要让就业数字达到他们所说的水平,那经济就得是飞一样地运转。”韦尔奇说,“难以置信的就业数字……这些芝加哥人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……辩论辩不过,就篡改数字。”根据采访韦尔奇的记者后来回忆,韦尔奇好像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似的,还对奥巴马 “恶语相加”。
在韦尔奇去世后,美国总统特朗普通过社交媒体表示:“杰克・韦尔奇是一个商业传奇,再也没有像‘中子弹’杰克那样的企业领袖。他是我的朋友和支持者。我们一起做了很棒的交易。他永远不会被忘记。我向他了不起的妻子和家人致以最诚挚的慰问!”